“凶手把地毯逆时针转动了九十度?为什么啊?”
“要想知道凶手这么做的原因,把地毯恢复原状就行了。如果把地毯顺时针转动九十度,房间会变成什么样子?”
和户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,顿时倒吸一口冷气。五个十字架变成了五道血痕,从落地窗直冲室内圆桌。(详见图4)
图4
“老板是在别处中枪之后,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走回自己的房间,最后死在了那里……”
“没错,他不是死在了别处,再被凶手搬运进自己房里的,而是走回自己的房间以后才断了气。而且,他不是穿过走廊再通过房门进的屋,而是穿过院子,通过落地窗进的屋。这意味着真正的案发现场要么是院子,要么是面朝院子的房间。因为另一侧的房一开落地窗就是露台,露台再往前就是悬崖,去不了别处。要想去老板的房间,只能通过走廊,不可能取道院子。
“另外,老板遇害时只穿了毛衣,没有穿外套,而且有一面墙挂着嵌入子弹的画,这说明真正的案发现场在室内。换句话说,真正的案发现场并不是院子,而是面朝院子的房。那一侧的房只有我和来栖先生住着。这意味着凶手就在我们两人之中。
“到了这个阶段,雪地上没有脚印和血迹就成了重要的判断依据。如果老板中枪后在院子里走动过,一定会在雪地上留下脚印或血迹吧?但我们并没有发现那样的痕迹。换句话说,凶手是在雪停之前作案的。所以老板在院子走动时留下的脚印和血迹才会被不断落下的雪盖住。”
“青井署的东田警官在电话里告诉我,雪是零点左右停的。”
“所以,凶案发生的时间必然早于零点,而且要早很多——早到有足够的时间让雪花盖住雪地里的脚印和血迹。在零点之前,我一直待在休息室,与和户先生、敏子女士在一起,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。这就意味着,凶手只可能是他——”
亚美指着来栖说道。和户瞧得清清楚楚,来栖白皙的面庞有一丝狼狈闪过。也许事实正如亚美的推理。
“老板在晚上十一点多回到自己的房间,然后偷偷去了来栖先生的房间。如果老板确实是五年前的劫匪之一,那么他当时肯定是带着赃款和手枪去的。从走廊走的话,搞不好会被我们撞见,所以他换上凉拖之类的鞋子,从落地窗离开,穿过院子去来栖的房间。
“他们在来栖先生的房间里商量要如何分赃,却爆发了争执,来栖先生开枪击中了老板。老板打开落地窗,穿上凉拖逃往院子。来栖先生紧追不舍。老板从院子穿过落地窗,回到自己的房间,边走边流血,地毯上便有了五滴血迹。最后,他靠着房间中央的圆桌断了气。
“要是放任不管,人们就能根据地毯上的血迹推测出老板是取道院子,通过落地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——到时候,老板在院子或面朝院子的房中枪一事就会暴露。为了掩人耳目,来栖先生将地毯逆时针转动九十度,挪动了五道血迹,又用血在上面添了几笔,画成十字架,再把尸体移到恰当的位置,让人误以为十字架是被害者画的。他擦去了流到圆桌上的血,收起了老板在院子行走时穿的凉拖,还锁上了落地窗,抹去了老板进出院子的痕迹。
“之后,来栖先生通过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,取下嵌入子弹的牵牛花油画,换到老板房里,再把老板房里的海景油画挂在空房的墙上,最后把空房挂着的百合油画挂到自己的房间。
“这部分和帚木先生告发我的推理一样。只是帚木先生根据‘凶手把老板房里的海景油画换成了花的油画’这一点,推测凶手是没有在昨天用晚餐时听到老板说‘自己房里挂着海景油画’的人,但这套推理是有瑕疵的。就算他听到了老板说的那番话,把嵌有子弹的画挂在老板房里也是必不可缺的一步,所以凶手完全有可能咬牙轮换油画,赌一赌‘没人记得老板所说’的可能性。事实上,来栖先生就是这么做的。
“完成这些伪装工作之后,来栖先生杀害了敏子女士。这不仅是因为她有可能发现房里的画被人换过,还因为她可能会注意到床、衣柜和书桌的位置有变动——好了,证明完毕。”
和户暗自惊叹。亚美告发了来栖,来栖告发了帚木,帚木告发了亚美,而亚美又告发了来栖……跟轮舞似的绕了一圈,亚美的第二次推理是那样缜密,那样有说服力,已无法与第一次同日而语。也许是她的推理能力在华生力的作用下持续得到了提升。
说时迟那时快,来栖一溜烟地冲向餐厅门口。看来凶手真的是他。事情来得太突然,和户和帚木反应不及,但亚美不然。她追上了伸手握住门把手的来栖,抓住他的肩膀。来栖回过头,凶神恶煞地朝亚美抡起拳头。亚美却轻轻松松地用左臂挡住了他,又使出一记右直拳,正中来栖的腹部。趁来栖捂着肚子蹲下身的时候,亚美又对准他的头部踹了一脚,直接撂倒了他。和户与帚木也冲了过来……
后来,和户等人用绳子把来栖绑在餐厅的椅子上,轮流监视。来栖不再抵抗,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,说自己确实是五年前抢劫运钞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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